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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能够穿越时空 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
 

  [爱卡汽车 文化频道 原创]

  2020年2月16日深夜,台剧《想见你》迎来了大结局。和网友们在某乎上疯狂推测,甚至带点阴谋论的结局版本相比,我们所看到的,有点出乎我们意料。记得在大结局开播一周前,剧集资源遭到泄露,于是主创团队在杀青九个月后,做了一个“疯狂又热血”的决定:临时召集到所有主演和幕后工作人员,加拍一个彩蛋,让这个happy ending更加圆满。于是最终,女主虽不能再通过那台随身听穿越到1998年,找到男主,但历史已经被改变,所有人物本将经历的悲剧将不会发生,男主也通过其他方式,与后来的女主再次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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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说,《想见你》只是一部有关悬疑和爱情的剧,那么我可能不会写下这篇文章了。毕竟不是电影专业出身,至于剧评,还是建议大家去看10万+大佬们的文章,他们的文笔吊打我几百条街。在今天,我只想来谈一谈,《想见你》带给我的思考:假如有那样一台播放着《Last Dance》的随身听,让你穿越到过去,你会去做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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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想必对于很多车迷来说,总有那么一些人,他们代表着自己少年时代的记忆,他们在赛车场上创造的奇迹,甚至会影响自己的一生,只可惜,因为某场意外,他们从此陨落,如尘埃般,被封存在时空的夹缝中。倘若另一个时空真的存在,我想我穿越到那里之后,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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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1994年的F1圣马力诺大奖赛,那便是“魔幻”,是的,也许是自F1创办以来最魔幻的72小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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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94年4月28日,开赛前三天,塞纳乘坐私人飞机从葡萄牙家里赶到意大利。当天上午他要参加商业活动,为以他名字命名的自行车品牌做推广——对于34岁的车神来说,商业活动占用了他越来越多的时间,他已身心俱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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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月29日,第一次练习赛正式开始,像往常一样,塞纳取得了单圈最好成绩。然而在下午1点20分,一场事故成为了这个可怕周末的开端:练习赛才开始几分钟,巴里切罗的赛车就在这里以240km/h的速度鬼使神差般地滑进碎石区,一头撞在护墙上,赛车翻了过来。巴里切罗的赛车彻底报废了,这个年轻的巴西人被送进赛场医疗中心,这起事故的惨烈程度让人们心中阴云密布,此时塞纳就有了不祥的预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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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月30日,巴里切罗的事故仅仅过去24小时,悲剧再一次上演。奥地利选手拉森博格的福特赛车以300km/h的速度冲出了弯道,撞上安全护栏,当场死亡。第一次在赛道上目睹死亡,让塞纳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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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月1日下午1点30分,正赛即将开始,塞纳带了一面小小的奥地利国旗,他打算在比赛结束后以此向逝去的拉森博格表示敬意。可另一个细节却让观众们感到了意外:塞纳在赛前总是待在他的车里,扣上安全带,那天却没有如此,他当天脱下了头盔,表情凝重。“我知道塞纳在赛前所要完成的所有仪式,可那天情况令人吃惊,他没有按原来的程序走,举动变得很反常,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。”塞纳的私人教练努诺·科布拉感觉到了可怕的异样。一名巴西记者同样回忆道:“那天他做了很多奇怪的事,比如,他绕着赛车转,检查轮胎,还有定风翼,好像对赛车产生了怀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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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我想我不必多说。塞纳的直接死因是悬挂系统飞出的一片金属刺穿了他的头盔,扎进了他的头部,但导致事故的根本原因,如今网络上仍有很多猜测,例如赛车本身的设计缺陷——“随着车速提升,底盘会自动降低以增加稳定性,最终使车轮无法抓地,造成失控”,除此之外还有很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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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我能够穿越到1994年,我想我会对他说:“我知道你早就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我也听到,你说你不想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,既然这样,为什么不再多相信一点自己的预感?”然而,这样一名驾驶如此具有攻击性,如同恶魔般压榨赛车极限的车手,又怎么可能说退出就退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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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如果一场事故让我一生都为之痛苦,那么我宁愿它瞬间夺走我的生命。”可能当初,塞纳自己也没有想到,这句话正是他命运的最终章。如果那天的他决定退出,再过一个月,就是他的60岁生日了,那时,或许他的孩子也快从父亲手中接过F1的接力棒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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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07年9月15日下午4点10分,一架直升机在苏格兰拉纳克的Jerviswood坠毁,坠入树林的直升机瞬间变成一团火球,机上人员无一生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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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直升机的驾驶者正是前WRC冠军科林·麦克雷,一同遇难的还有五岁的小儿子和两个朋友。事故发生前,麦克雷曾去到12英里外的一个村庄,去检查一台汽车发动机。返程时刮起了大风,不过人们普遍认为,这并不是造成事故的原因,因为麦克雷是名技术高超的飞行员,所有和他一起飞过的人都知道,他驾驶直升机的风格和他驾驶赛车的风格截然不同,他从不在空中冒险。作为一名飞行员,麦克雷对细节的关注无人能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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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也许运气的确会守恒,麦克雷的绝大部分好运都用在了比赛中,于是这一次在空中,幸运之神便不再眷顾他。麦克雷遇难正值比利时大奖赛期间,他从前为之效力的Prodrive公司大老板大卫·理查兹听说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后,立刻搭乘直升机返回英国,不料在途中也遭遇了坠机意外,但他和妻子也都奇迹般生还。看来这一次,麦克雷真的是在劫难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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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麦克雷短暂的一生中,共参加了146场比赛,期间赢得25个WRC冠军,42次登上领奖台。麦克雷在他的拉力生涯中经常和队友伯恩斯缠斗,麦克雷的驾驶风格十分疯狂,对弯道的处理非常大胆,喜欢冒险,经常把车开翻,而伯恩斯则运用自己沉着冷静的驾驶风格,达到了个人拉力生涯的顶峰。不幸的是,2003年,亦敌亦友的伯恩斯因脑癌病故,麦克雷随后也因为连续几年在WRC中成绩不佳,宣布退役。直到2007年,麦克雷的坠机事故让伯恩斯和麦克雷的拉力时代就此终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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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我可以回到2007年,我想对麦克雷说:“起飞之前,再仔细为直升机排除一下故障吧(从目击者提供的证词中,大概可以推测是机械故障导致这起悲剧的发生)。”若这一切没有发生,想必他可以和今天的勒布去单挑一下了。虽然麦克雷没有为赛车而死,但我相信,他一定是为赛车而生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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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今我们在网络上搜索到的2008年,基本上可以被三件事概括:南方雪灾、汶川地震、北京奥运,除了这些,那一年似乎没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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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家还记得电影《乘风破浪》吗?影片主角的名字叫徐太浪,这一角色在现实中是有原型的,那便是车手徐浪。2008年穿越东方越野拉力赛,俄罗斯境内的最后一个赛段中,因施救赛车时被脱落的拖车钩击中头部,徐浪于6月17日下午不幸身亡,时年32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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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对于90后来讲,徐浪这个名字或许有些陌生。他曾是韩寒在赛车圈里最好的朋友,那天,得知徐浪去世的消息,韩寒正开着车。一边开车,一边哭,好几次都开错了路——徐浪头也不回地走了,如韩寒所说,他在最好的时光里离开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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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去年春节上映的电影《飞驰人生》亦如此,很多观众好奇结局是否是张弛死了,后来,韩寒在微博上解释道:“巴音布鲁克没有海,heroes never die。”我们可以将其理解成,韩导用了一个非常隐晦的方式,宣布了张弛这个角色的死亡。有人说,这同样也是一部致敬徐浪的电影。韩寒曾在纪念自己参加拉力赛第十年的文章中写道:“我从你身上学到如何开车,我赛段里的每一个动作也许都有你的影子,你让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不会磨灭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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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我来到2008年,我想对徐浪说:“下一次救援时,你一定要戴好头盔。”若没有那场非比赛事故,今天的徐浪是否会客串韩导的新电影呢?把更多奖杯捧回家,那就更不用说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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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我看来,当年的徐浪是不幸的,但和麦克雷相比,他又是如此幸运,因为,他将最美好的青春留在了一生挚爱的赛场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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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若不是2018年11月在葡京弯亲眼目睹了那场登上各大网站头条的事故,我可能一辈子也感受不到那条魔鬼赛道的威力。如今,事故中受重伤的车手已完全康复,并重返赛场,然而,这样的好运气却不是所有人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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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让我们把时间轴再向前推一年,2017年11月18日,国际汽联GT世界杯选拔赛中,一辆赛车失控,导致十几辆车连环相撞,正当网友们为这上亿的损失感到惋惜时,另一场悲剧在悄然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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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天的电单车决赛中,英国著名摩托车手丹尼尔·赫加迪在第七圈通过渔翁弯时,车辆突然失控,致使赫加迪重重撞上护栏后,摔向地面,结束了他31岁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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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赛事组委会最终没有公布赫加迪的死因,但我们早就能够想到,东望洋赛道最致命的地方在于没有足够的缓冲区,有的只是不具备对车手进行保护作用的护栏,强大的冲击力下,赫加迪的头盔当即脱落,再顶级的护具,恐怕也难逃此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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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东望洋赛道的恐怖之处(是的,没有引号)不止于此,例如每年票价最高、撞车概率最大的葡京弯,弯道呈喇叭口形状,当十几辆赛车在经过大直线后,呼啸驶向这里,赛道却骤然收窄,稍有不慎,便会造成n连撞。来这里租车参加比赛的车手都有这样的体验:租车费用中,保险费占到了一半,因为在这里出事故的概率非常高,而且一出就是撞废级别的大事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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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既然比赛这么反人类,为什么每年依然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车手,聚集在此?一名赛车手,从他戴上头盔那一天起,就会被告知:你若追求速度,可能随时丧命。但没有一个人因此退缩。如果选择就摆在这里,你是去做一名平庸的赛车手,玩玩就算了,还是做一名伟大的赛车手,游走在命悬一线的钢丝绳上?显然,赫加迪选择了后者,扛过了7年曼岛TT的恶魔般洗礼,却将青春永远定格在东望洋,虽未抵达冠军的殿堂,但他得到了极速的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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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我穿越到两年前,我会对赫加迪说:“如果可以,通过渔翁弯前,再减一点速,因为,我还欠你一张格兰披治门票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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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顾一下刚过去不到两个月的2020年,脑海中浮现的一定是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灾难报道:新冠肺炎、澳洲山火、美国流感……于是,我们可能就这样淡忘了他的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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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月12日,2020达喀尔拉力赛SS7赛段摩托车组比赛中,40岁的葡萄牙名将保罗·贡萨尔维斯在该赛段276km处摔车后,心脏骤停,不幸去世。尽管医护人员及时赶到现场,通过直升机将他送往医院,最终还是没能够挽回他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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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国际赛车运动中,有两大赛事被称作死亡体验,一个是格兰披治,另一个则是达喀尔。自1979年达喀尔拉力赛开始举办起,已有25位参赛车手殒命,其中摩托车手有20人。除了车手,还有太多工作人员、观众,甚至当地百姓,死于千奇百怪的非比赛事故,比方说坠机、被车撞,或是被抢匪绑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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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达喀尔拉力赛创始人泽利·萨宾曾说:“我可带你一起去敲击冒险之门,但打开这扇向命运挑战之门的是你自己。”虽然没有到过达喀尔拉力赛的现场,但我在2018年的环塔拉力赛中,曾作为车队工作人员,感受到了这一切。五月的库木塔格沙漠,地表温度接近70度,我们的赛车起初接连不断地出现故障,经过了多次通宵抢修,最终顺利完赛,最后一个赛段结束后的喜悦,如果不亲历,或许永远不会懂。于是后来,我将达喀尔拉力赛写在了愿望清单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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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接下来的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中,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勇士去开启那扇命运挑战之门,还有更多和我一样的爱好者,等待着去朝圣。我知道,悲剧还会在未来继续上演,但是会有一代又一代人,通过这场勇敢者的游戏,将赛车手的冒险精神不断传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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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我能回到一个月前,我会对贡萨尔维斯说:“无论是过去、现在,还是未来,曾征战过达喀尔的你、他、她、他们,都是最伟大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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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终于写完了4000多字的内容,最后就让我跑一下题吧。虽然他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赛车场上,但他的离去,仿佛也让世界黯淡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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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天我看了一期央视几年前的节目,在节目结束后的下期预告中,突然出现了科比的画面,接下来,可以说是整个人瞬间泪奔,当时的心情比得知科比去世那天还要复杂。虽然平时不关注篮球,但我知道,科比曾是我学生时代听到最多的偶像名字,他的离开,就像塞纳、麦克雷一样,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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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仅41岁的科比还有太多愿望未完成,但想必他曾经的队友、对手,甚至年轻的球迷们,能够带着他对篮球的狂热之心,将科比的名字写满世界各个角落,让曼巴精神永垂不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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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写到这里,喉咙突然哽咽了一下,不太敢去想,英雄们在生命的最后几秒究竟想了什么。与生俱来的危险性,为赛车运动涂上了强烈的悲情色彩,那些曾陨落的人,再过几十年,不知是否会被世界遗忘。现实不是连续剧,我们无法反转时空,更无法改变过去,我们普通人能做的,也只有在与命运的搏斗中挣扎,坚持自己的热爱,永远不要被现实干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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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后,还是想以韩寒在《东望洋》中的话作结:“我常想起死去的那些朋友们。我能做的就是躺下睡觉,闭眼,再睁眼,把车的反光镜涂成黑色,绑上安全带,戴上头盔,停到发车位,继续。”

  编辑点评:

  其实还有太多的故事,没被写在文章里,但如果我把它们都写一遍的话,这篇文章恐怕要等明年才能发布了。我挑选了一些给我影响较深的车手和比赛,来与大家分享,也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分享最打动你的赛车故事,期待遇到志同道合的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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